傅召恒看出了他的窘相，淡漠的开口道:“你留在外面吧。”
“是，谢谢傅总，”像是得到了大赦，下属连忙往外撤“我在车里等您。”
“咔”的一声，朗医生通过钥匙打开了大门，首先推门走了进去。
里面的温度很低，就算打着白炽灯也觉得阴暗，令人毛骨悚然，要是普通人进来被吓到失禁也不是不可能。
虽然里面采用了化学药剂，但是还能闻到一些异味。
傅召恒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，忍着喷消毒剂的想法，示意朗医生带他去找尸体。
见没吓到这个Z国来的老总，朗医生耸了耸肩，把男人带到了角落的一具尸体前面。
尸体上裹着白布，傅召恒的拳头攥了又松，指尖似乎在轻微的抖。整整站了十多秒钟的时间，他才伸手掀开了白布。
白布下面，安静的睡着一个浑身光裸的男孩，胸口上的大窟窿被缝起来，还有着针线的痕迹。
因为发现的比较早，只不过一直停在停尸间无人认领，男孩的身体上并没有多腐烂不堪。胸口伤口处有轻微的腐烂，手臂上长了零星的尸斑。
脸颊上却被人用刀划了几道，看不太清原貌。这也是下属不敢确定，只能先去做尸检的原因。
别人无法确定，傅召恒又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使劲揉捏着，疼得他喘不过气，几近窒息。
最后一次确认，在看见男孩颈后的那颗痣的时候，他只觉得世界都开始崩塌。
052他死了
死了。
纪黎死了。
傅召恒尽量平静，声线却在微微的抖:“朗，可以让我单独待一会儿吗？”
“当然可以，如果你不会害怕的话。”
朗医生见惯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，只不过没有谁愿意在停尸间里单独相处，爽快的答应道:“我就在外面等你。”
说完，便首先走了出去。
傅召恒慢慢的蹲下来，双手掩面，有液体顺着眼角滑落。
带着痛苦，带着自责，也带着恨意。
往日里永远强大不露怯的男人，此时竟像是脆弱到不堪一击。
他不该让纪黎飞的太远，就应该让男孩留在自己身边。就算是用绑的，也该把男孩给绑在自己身边，寸步不离。
抓住男孩冰冷刺骨的手，傅召恒轻轻吻在他的手背，虔诚又温柔。
从今往后，纪黎那双好看的眸子再也不会睁开了，再也不会满怀嘲讽的看着他。
再也不会了。
一室的冰冷像是渗进了骨子里，傅召恒在停尸间里待了很久很久，直到朗医生进来催，这才站起身走了出去。
“傅，你知不知道低温环境里，活人不能待太久？”朗医生方正的国字脸上满是严肃，指责道。